“你……想要她?你能行?”谢无玄几乎要惊掉下巴。
卫昭总觉得他们二人说这句话时,某个字发音好像有点细微差别。
不过,他没大在意。
他轻嗤了一声,道:“宁伯侯府嫡女而已,这有什么不能?”
别说是宁伯侯府嫡女,就算是当朝皇后,他真咬一口,老东西除了背后搞点阴暗诡计,还能拿他怎样?
谢无玄思绪却在别处,余光不时在卫昭胯间扫过。
他从医数十年,遇到最棘手的病人就是卫昭。
一个是他身上不可为外人道也的隐疾,另一个则是他身上更不可为外人道也的隐疾。
前一个目前他还可以靠睡睡棺材板抑制,后一个原本谢无玄以为,坐等绝嗣就可以了。
没想到宁伯侯府那嫡女竟然能让他……又行了?!
医学奇迹!
谢无玄摸了摸下巴,在包厢来回踱了几步。
他虽身在京城,但很少离开画舫,对于京中大小事听的比见的多。
宁伯侯府嫡女,十岁时高热成了傻子,传闻貌若天仙,一顾倾城。
看来什么厌恶漂亮女人,都是卫昭的谎言。
他记得宁伯侯府嫡女,好像跟镇南王萧家世子有婚约的。
要是看上旁的女子还好,怎就看上了虞家的小傻子?
谢无玄咂吧了下嘴,桃花眼中晦暗转瞬消散。
他道:“这个‘毒’不好解决,目前想抑制只能你离人家远点,不过这‘毒’对你身体也不会有很大危害。
王爷您现在最重要的事,是让本神医施针,再回棺材里好好躺到后天,谨遵医嘱,切不可随意复活。”
毕竟这很影响他在江湖中的神医之名!
谢无玄扭动包厢多宝格上一只玉瓶,墙壁一道暗门赫然打开,药味扑面。
卫昭跟他走了进去,谢无玄为他施针。
约摸过了一炷香功夫,谢无玄把他身上的银针取下,三指尖落在卫昭手腕上,满意点了点头。
“王爷会在两刻钟后睡过去,足够您慢悠悠回到王府,等两日后再醒来。”谢无玄收起银针。
卫昭应了一声,穿上衣衫。
他抬步欲离去时,忽然又想起什么。
“活血化瘀膏给本王拿一瓶。”他道。
谢无玄上下打量,声音陡然拔高几度,“受伤了?”
卫昭没说话。
谢无玄脑袋旋即冒出一个念头,他试探着问:“侯府嫡女受伤了?”
卫昭点了点头。
谢无玄表情扭曲。
实锤了,这就是对人家动心了,还说人家给他下毒。
卫昭已经把手伸在谢无玄面前,谢无玄从身后药柜里翻出来一瓶,嘴上絮絮叨叨:
“首先,这不叫活血化瘀膏,而叫玉露凝雪化瘀膏。其次,谢神医亲手调制玉露凝雪化瘀膏,要一百二十两。敢问王爷何时差人来送银子?”
卫昭接过药膏,重新戴上银面具,没有听他后半句话直接走了。
谢无玄气得跺脚,真是上辈子欠他命了!
最后还得追出去提醒他,“别忘了只有两刻钟功夫,不然躺在大街上没有棺材板。”
卫昭挑了下好看的眉,飞身离去。
宁伯侯府西南角偏远。
虞窈卧房中原本燃着的那盏烛火不知何时熄灭。
卫昭没有再点蜡烛,他视力过人,只是借着窗棂里透过来的月光,也能看到帐内少女的脸庞。
影影绰绰,似真如幻。
他走过去,拉过她的手。
卫昭比了比,她的手比他的小了好几圈,软得像是没有骨头。
就这样一双手,竟然有本事给他下毒!
下的还是连谢无玄都没办法解的毒!
真叫人匪夷所思。
他打开了药瓶,指尖挖出一块莹润的药膏,涂抹在虞窈手臂内侧。
药膏随着皮肤的温度,一点点化开,他的指尖就这样触到了她。
奇怪的感觉又开始在身体里翻涌,卫昭清楚这是她给自己下的毒。
可是自己现在又在做些什么?
为什么要特地跑来给她上药?
做灯笼大概用不上她这小细胳膊上的皮吧?
卫昭指尖动作顿了顿,转念一想,万一到时候用上了呢?
他说服了自己,于是,心安理得继续给她涂药。
少女不时嘤咛一声,蹙着的眉心逐渐舒展开,像是寻求安全感的小兽,往卫昭这边拱了拱。
卫昭一个闪身,迅速退开,脊背几乎要贴在墙壁上。
丹凤眸子死死锁着床榻上的人,见她没再有什么动静,卫昭两腿不受控制地又走了过去。
倒不是多想靠近她,只是那瓶药膏还留在她床榻边。
一百二十两呢!
他拿起床榻边的药膏,转身要离去时,忽然又想起魏公公和萧子谦去灵堂时,虞窈说她崴脚了,脚腕痛。
卫昭蹑手蹑脚走到床尾,指尖夹着被子一脚掀开,看了看她脚腕虽然有红肿的痕迹,但已不算明显,大约是被处理过了。
宁伯侯府的药能有谢无玄亲手调制的好吗?
那必是不能的。
从来果断又少耐心的卫昭,伸手再次挖出一块药膏。
从侯府出来时,凉凉的微风袭面,卫昭握着药膏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。
少女皮肤的触感像是烙印在他掌中,卫昭低骂了声“见鬼”。
果然是被下毒的原因,只要他一靠近她就会变得奇怪。
下次再见她,就是制灯笼和扇子时,卫昭暗自决定。
两刻钟的时间已经快到,他运起内功,明显感觉到气脉不受控制,脚下的步伐不停加快。
……
宁伯侯府,玉兰院。
宁伯侯半夜回到府中,刚躺下没多久就被二女儿声音叫起来。
他和崔氏起身,套上衣裳,叫她进来。
虞楠脖颈上浮现明显的红印,脸上鼻涕眼泪都还没擦去,头发散乱得不成样子。
虞侯爷看她这样子就想起傻子虞窈,心底的火气正没处撒。
他今晚进宫,没能得到天家一句准话,还不知虞窈惹出来的这场危机侯府能否化解。
“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!我虞伯忠怎么生出你们这几个歪瓜裂枣!”他骂道。
虞楠被中气十足的声音吓得一颤,眼泪“簌簌”落了下来,刚才酝酿的话现在卡在喉中不敢说。
崔氏倒是一眼就注意到她脖颈的红痕,心疼上前扶起来她。
虽然虞楠不争气不是个儿子,但她年将四十只有这一个女儿,以后还得指望着她。
“楠儿这是怎么回事?谁干的,跟娘说!”崔氏说着,又跟虞侯爷哭了起来,“侯爷你看楠儿命都要没了,你还吓她做什么!”
虞侯爷这才注意到虞楠脖颈上的红痕,脸色有些动容,“你说,这是怎么回事?”
虞楠回忆起刚才一幕幕,心有余悸。
她蜷缩在崔氏怀里,颤抖的声音道:“梁王来了……是梁王,虞窈那个小贱人招惹了梁王!”
“什么?”崔氏吓得一哆嗦。
“你说什么?梁王真的没死?”虞侯追问,眼底浮现得逞的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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