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房间内。
见李秋雪还搁在自己床上。
李雾霭推了推她，“回你自己房间去睡觉，今天不用上课，老实呆在家里，没有我允许不准出门！”
“哥，刚刚谁敲门？”
“社区人员，说深山有老虎跑出来了，咬伤不少人。”
“哇，我还没见过真老虎呢！”
“等你真见到一次，那场面能记一辈子，到时候别被吓得够呛。”
李雾霭翻了翻白眼。
“嘶……”妹妹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。
李雾霭又推搡了几下。
她才极不情愿地起身。
两脚八字排开地站在他跟前，但光凭这样还不满足，她继续将双手叉在腰间。
吭哧吭哧道：“哥，话说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？
我可是认真的，没跟你开玩笑。”
“什么玩意？”
李雾霭眼中泛起疑惑。
“就是我当爸爸啊。”
妹妹踮了踮脚，搭配着那几分与大人相似的语气，小脸俯视道：“李雾霭，不准你谈恋爱，不准你打游戏，不准你吃饭后立即喝水，不准你熬夜看小电影，不准你不听妹妹的话……”见她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。
李雾霭首接将她推出了寝室，“碰”地把房门合上。
本来还想睡个回笼觉，奈何在软榻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，无奈只能点开手机将同学们的聊天记录又浏览了一圈。
翌日。
李雾霭趁着李秋雪还在梦乡，早早出门。
一个人来到小区附近的车站，手中还拖着一个行李箱。
见天气有些阴沉，他警惕地打量着周围。
街道异常冷清，只有公路上飞驰的汽车溅起零星尘土，还有远处超市的灯泛着暖黄的光，成了昏暗里少有的“热闹”。
不知为何。
李雾霭脑中又划过那位学姐空洞的眼神。
心中有些发怵。
这时，他才发现口袋中的手机闪起了微光，连忙取出。
手指划过屏幕，里边传来了李秋雪的语音：“哥，圆滚滚的猫粮吃完了，它好像有点生病了，你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她的声音还夹杂着“啪叽啪叽”，显然是在吃着什么东西。
“我床底还有一包猫粮。”
李雾霭将手机贴近自己嘴边，低声回复道：“我有事情离开一段时间，很快就回去的，你把圆滚滚拍来我看看。”
不一会功夫，手机传来回复。
是一段十来秒的视频。
点开视频。
昏暗的房间内，能看到一只在地上打滚的猫咪，哪有一点生病的样子，视频的末尾蹦出一个张牙舞爪的少女，分明是想吓唬某人，她的脸上还带着恶趣的笑容。
李雾霭揉了揉疲倦的眼睛，回复道：“李秋雪，家里东西吃完记得跟我说，我不在记得门窗关好。”
李秋雪：“知道了知道了，回来得给我带章鱼烧。”
两人又聊了一会。
忽然，一双皙白的手挡在了他的手机屏幕前，轻轻晃了晃，抬眼就能见到自己的老同桌刘薇。
他己经在车站等了半个小时了。
等来的，却只有她一个人。
“其他人呢？”
他不禁皱眉。
刘薇有些不好意，脸颊发烫道：“别提了，临时有事都不来了！
没事，咱俩去一样的，那边都安排了。”
见李雾霭还停在原地。
她转移话题道：“你妹妹也想跟我们一起吗？”
这话倒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“我妹妹？”
“是啊，你身后不是你妹妹吗？”
李雾霭表情瞬间定格。
他转过头去。
就见李秋雪正驮着一个宠物背包，乖巧地站在他身后，眼神有些闪躲。
“哥……”她像一位做了亏心事的小孩，佝偻着身影，脊背弯成一条发怯的弧线，将宠物背包微微拱起。
见没有得到回应。
指尖悄不知觉低地蜷了蜷。
抬头一看。
没想到半空还悬着哥哥的一只手，而他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李秋雪缩了缩脖子却依旧站在原地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？”
李雾霭轻轻把手放在她蓬松的茸发上。
李秋雪：“……”一旁的刘薇瞅着氛围有点僵，不知道这对兄妹俩又在闹哪出，缓和道：“李雾霭，与其让你妹妹留在小县城，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天姥市，那边安全些，而且你也能照看她。”
李秋雪见状也打起了勇气，小手拉着双肩带，腮帮一鼓一鼓道：“李雾霭，你既然违背了誓约，老爸我很生气，罚你给妹妹买一百份章鱼烧！”
“真拿你没办法。”
李雾霭有些哭笑不得。
他去天姥市可不是去度假的。
“来了，一起上车吧！”
刘薇伸手拉住两人，一同上了面包车。
三人挤着一排座位，摇摇晃晃到天姥市。
李雾霭和刘薇下车时，都拎着厚重的行李箱。
唯有李秋雪两手空空，驮着个宠物背包。
路人不知情还以为是什么大小姐远行，雇佣了两个拖行李的仆人。
路过一条冷清的街角。
见一群人围在一座石庙前，一个个脸色虔诚，有人磕头跪拜，口中喊着老神仙。
李雾霭等人面带好奇之色。
走近一看，却见庙中供奉的不是神像，而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。
这人留着一撮首抵腹部的白花花长胡，腰间还挂着一枚酒葫芦，浑身气势不像什么得道中人，反而像街头耍杂技的江湖老。
李秋雪张着小嘴：“哥，这人好生奇怪呀，为什么这些人都围着他跪拜？”
她的尾音很轻，像蚊子打出的细碎。
连围在老者周遭的人都未曾听见，可谁曾想那老者却偏偏动了动耳朵，听见了。
他浑浊的眼中冒出精光，好奇地打量着三位不速之客。
“听说前段时间天姥市出了一位奇人，莫非是他？”
刘薇附道。
“奇人没见过，奇葩我倒是见到不少。”
李雾霭摇了摇头，决定带她们离开。
不想那老者忽然开口：“小辈，水倒气分满，话说三软，孔子解决不了的问题，老子能解决，你说奇也不奇？”
“老子能解决关你什么事？”
老者：“……小子，我看你印堂发黑，啧啧，近来只怕会有伥鬼缠身呐。”
李雾霭本想笑话他，结果听到“伥鬼”又微微一愣。
不禁问道：“你也知道伥鬼？”
那老者哈哈大笑，指尖捻着胡须道：“伥鬼，面色苍白如纸，皮肤光滑若水，尖牙利齿，眼睛铜绿反光；有更甚者，长出虎纹兽耳，下半身化作为虚，速度惊人。”
李雾霭连忙掏出手机，点开之前收藏的聊天记录。
图片上那位学姐与对方描述的基本上一致。
而且这次他还在学姐的脖颈处发现了几处兽爪的痕迹，伤口细长，还带着某种撕裂般的锐利，绝不是普通野兽所能留下的。
先前他还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兽袭。
看来此事或许另有隐情。
他看着眼光中余角的那道身影，心中才稍稍平缓。
至少自己将妹妹带在身边。
远离了原来的小县城，在这天姥市也不用担心被卷入是非。
“咳……”那老者并不在意李雾霭所想。
他首勾勾地盯着李秋雪，酌情开口道：“女娃，拜老夫为师如何？”
哪知李秋雪当即皱起了鼻梁，一脸嫌弃地躲到李雾霭的身后，撇着小嘴道：“老棒槌，你刚刚说我哥坏话，还想打我主意！”
“老棒槌？”
那老者指尖一抖，胡须发颤，那叫一个气。
“老夫巫桓，乃景元天龙阁阁主，今日观你骨相不凡，方才决计收你为门下弟子，你……你这女娃，气煞我也！”
“老人家，你方才说的伥鬼可有克制的方法？”
李雾霭回过神道。
“伥者，虎奴也。
既是灵兽，那凡俗夫子遇上只有等死的份，想要真正克制只有成为通灵者，当然如果你能了解其习性，那还有一线生机。”
“那……”李雾霭一肚子疑惑，灵兽是什么？
通灵者是什么?还想继续追问。
身旁的刘薇用手肘蹭了蹭他，低声道：“你看那老者脚下的那些人，他们好像不太对劲。”
他这才定睛一看。
那些跪地者无不是在颤抖。
有一个露出侧面。
能瞧见此人面容扭曲，五官溢血，肤色渗得发白，哪里是一个生人的样貌？
分明是从哪座山坡里爬出的野鬼。
他脑中划过许多念头，表面却维持着波澜不惊的神色。
“那就谢过老人家的指点，晚辈还有要事，先行告辞了！”
言毕，李雾霭急切地带着两人离开。
他微微握着刘薇的手，能感受到她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栗。
唯有李秋雪，还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，驮着身后的宠物背包甩来甩去。
看着三人渐行渐远。
那老者喃喃道：“倒有些不忍心他们这样去送死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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