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机扭头，双眼充血，贪婪地看向黎昭宁。
“上车请投币。”
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，这次司机的语气中，多了些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期待。
公交车上只有“投币箱”，投币入口高5毫米，宽度不足1毫米。
什么样的币能投进去？
虚拟币？
黎昭宁边思考，边摸了摸衣服口袋。
副本加载完成后，她身上被雨水打湿的地方己经变干，说不定能从口袋里掏出来点什么。
可惜失败了，口袋空空如也，除了空气，什么都没有。
“如果没有冥币，可以给我鲜血，我失血过多，最需要鲜血！”
司机说完，投币入口处出现一根鲜红的血管，血管蠢蠢欲动，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。
黎昭宁后退一步，脑海中警铃大作，她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：如果不做些什么，对方将取走自己身上的鲜血。
想到称号游戏之神的眷属的说明，黎昭宁在心中默念星币，手中凭空出现一枚，手感温温热热的半透明状星币。
星币可以捏成任何形状。
要投星币试试吗？
“鲜血！
给我鲜血！”
生锈的刀片摩擦地板的刺耳声，响彻整个车厢，司机的体型突然暴涨，无数条血管从隔离门缝隙中、投币箱里冒出。
在刺耳的催促声中，黎昭宁飞快将星币投了进去。
叮！
恭喜你成功发展一名游戏之神的信徒，你将获得“404路公交车司机”的1%财富，1000冥币。
成功了！
黎昭宁看见个人信息栏里凭空多出来的财富，心中升起一种兴奋又荒谬的感觉。
这一刻，对神秘力量的好奇，拥有神秘力量后的茫然，以及成功使用神秘力量带来的兴奋，战胜了她对未知的恐惧。
并且，星币消失后，内心想要发展信徒的冲动，也随之消失了。
看来星币会对她的认知造成一定影响，让她产生想要发展信徒的冲动，不过这种冲动可以压制。
黎昭宁平复好心情，正视起方才出现的游戏副本提醒。
游戏提示的消息太少。
从游戏开始后，“司机脖子上的美工刀凭空消失”来看，接下来，她或许要经历司机再次被杀死的过程。
美工刀己经回到了凶手手中，凶手会携带凶器再次乘坐404路公交车。
她的任务是，在司机被杀死之前，找到凶手或者在正确的站点下车。
不过这是她的猜测，还需要验证。
或许她可以使用刚刚获得的冥币，跟司机交换一些信息。
“票价多少？”
黎昭宁问，车上没有写明票价多少。
一抬头，司机己经恢复原样，闭上了双眼。
“赞美游戏之神！
我第一次感受到世界如此美好、温暖！”
司机神情陶醉地说道，身上诡异、阴冷的气息消失，心灵似乎得到了某种升华，尸体都温暖了不少。
这还是刚刚那个，膨胀的，吵着要“鲜血”的司机吗？
这洗脑速度未免太快了点。
啊不，这就是信仰的力量吗？
司机说话的时候，整个人像是被一层圣光笼罩，似乎真的听到了游戏之神的教诲。
不知道司机这美丽的状态会持续多久，黎昭宁趁机询问最想知道的消息：“师傅，杀你的人是谁？”
司机脸上陶醉的表情瞬间消失。
“别逼我在这么开心的时候，扇你。”
不过很快，司机脸上的幸福感又恢复了，他抬起右手比了个耶，口中喃喃道：“赞美游戏之神！”
洗脑的真彻底，黎昭宁在心底感叹了一句，哦不，是信仰的力量真伟大。
考虑到首接询问凶手的身份会惹司机生气，黎昭宁只能采取迂回战术，先确认自己的猜测。
“师傅，凶手会再次杀死你吗？”
司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点，有点生气，但看在游戏之神的面子上，司机回答了这个问题。
“是。”
“凶器美工刀回到凶手手里了？
凶手只有一个，还是很多？
是男是女？
或者没有性别？
是情杀还是仇杀，还是单纯报复社会？
是早有预谋，还是激情杀人？”
黎昭宁得到回应，开心地把自己心里的疑惑，全部问了出来。
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，青筋暴起，脸上的笑容消失，看起来就在爆发的边缘。
黎昭宁大方地拿出10冥币，递给司机，这位冥币的前主人。
她语气无比真诚地给自己找补：“您别生气，这是我身上的全部财产，虽然您不缺钱，但这是我的心意，请务必收下！
我问那么多问题，都是因为，师傅您的声音真的很独特！
这么好嗓子，就该多说点话！”
希望司机看在冥币的份上，能多说点跟凶手有关的事情。
“真的？
你也觉得我的声音很好听？”
司机激动扭头，一脸你真识货的表情。
“我年轻的时候，可是校园歌唱大赛的冠军！
村里谁家举办婚礼，都会请我去唱一首助助兴！
孤勇者听过吗？
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歌！”
司机滔滔不绝地讲起了曾经，说到激动处，还给黎昭宁唱了一首。
黎昭宁闭了闭耳朵，不再去看司机脖子上漏风的伤口，现在她只想要一对没有听过司机唱歌的耳朵。
司机唱完歌后，收起冥币，清了清嗓子，表情十分愉悦：“看在游戏之神的份上，我可以回答你两个问题。”
“凶手只有一个，凶手会携带凶器，再次乘坐404路公交车。”
其他的，受到游戏规则限制，司机暂时无法回答，黎昭宁只能根据接下来上车的乘客自行判断。
“前方到站，第3站，青阳东里中区，请提前做好下车准备。”
下车提示音响起，黎昭宁脑海中闪过副本的第二个任务：“在正确的站点下车”。
黎昭宁根据副本介绍，分析自己现在的身份。
“8月31号，你像往常一样乘坐404路公交车，去往学校，意外发现今天的公交车不太一样……像往常一样”说明她不是新生，可以是高年级的学生，也可以是老师，或者食堂阿姨，宿管阿姨，保洁，校医，保安……好吧，这好像说明不了什么，她就是一名去往学校的乘客。
她的正确下车地点，对应学校。
404路公交车路线，一共12站。
其中有3个站点跟学校有关，分别是：第7站青阳小学，第9站青阳初中，第11站青阳高中。
即将到站的是第3站，青阳东里中区，显然不是目的地。
黎昭宁找了个离公交车前门最近的位置坐下，这个位置能清楚看见司机的侧脸，方便她从司机的表情变化里，读取信息。
也方便她看清楚每位上车的乘客。
选好座位，黎昭宁翻找起自己的背包，检查背包里是否有代表着身份的物品。
很遗憾，背包还是之前的背包。
404路公交车缓缓停下，雨滴用力拍打着窗户，似乎想要将车窗拍碎，浸染一切干净的物品。
哗哗的雨声里，司机刺耳的声音又一次响起：“从这一站开始，每过两站，我能回答你两个跟凶手有关的问题。
小心那些主动跟你搭话的乘客，他们会让你变得不完整。
愿游戏之神庇佑你。”
话音落下，司机收敛了所有的笑容，表情变得严肃、警惕。
黎昭宁朝司机点头，猜测司机只能告诉玩家跟凶手有关的消息，玩家的身份信息，需要自己慢慢寻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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