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我的头疼得厉害。
不是那种一跳一跳的疼。
是脑子里像是被灌满了沉重的水泥,嗡嗡作响,把所有念头都搅成了一锅浑浊的粥。
昨晚是我们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。
裴烬开了瓶红酒。
我不胜酒力,只记得他抱着我回房,指尖是温的,声音是柔的。
宿醉。
一定是宿醉的后遗症。
我扶着冰凉的扶手,准备下楼。
裴烬的声音从楼下传来,穿透了这片混沌。
“予予,小心点,别摔着。”
他站在楼梯口,抬头看我。
晨光从他身后的落地窗照进来,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。
他穿着熨帖的白衬衫,手里端着一杯温牛奶。
他的脸上是那种我看了整整五年的表情,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,温柔得像一池春水。
然后,我听到了另一个声音。
那个声音很近,像有人在我耳边低语,又像是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。
它平静,没有一丝波澜,冷得像手术刀。
把她推下去。
我停在楼梯的第三级台阶上。
脚下的羊毛地毯柔软得不真实。
“怎么了?”
裴烬把牛奶朝我递过来一些,他的手很稳。
“还是不舒服吗?
宿醉都这样,我给你煮了醒酒汤。”
他的嘴在动,说出的是关心的话。
温和的,体贴的,像无数个清晨一样。
但那个冰冷的声音又响了,清晰无比,盖过了窗外的鸟鸣,盖过了他温和的语调。
你看,多简单。
只要往前一步,轻轻一下,她就会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滚下去。
脖子会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折断。
一切都结束了。
我看着他。
他还是那个裴烬,我的丈夫。
朋友们都羡慕我嫁给了爱情,嫁给了一个英俊、多金、还把我宠成公主的男人。
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,血液都凝固了。
我一步一步走下楼梯,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,像是走在悬崖的边缘。
我从他手中拿过牛奶杯,我的手指碰到了他的手指。
他的手是温的。
“趁热喝。”
他笑着说,伸手理了理我额前的一缕碎发,动作自然又亲昵。
可那个声音,那个属于他的,却又完全陌生的声音,在我脑子里冷静地分析着。
力道不够。
角度不对。
她已经走下来了。
这次不行。
我握着温热的牛奶杯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杯子里的牛奶晃了晃,漾起小小的波纹。
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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