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消失的邻居梅雨季节的上海，雨总像断了线的珠子，把老弄堂泡得发潮。
我站在201弄的巷口，看着手里的素描本被风吹得哗啦响，纸上刚画了一半的梧桐树，枝桠间还沾着未干的墨点——这是我搬进这条弄堂的第三个月，每天傍晚来巷口画速写，是我唯一的习惯。
“小沈，又在画画啊？”
巷口修表铺的老赵探出头，手里还捏着半截镊子，镜片上蒙着层水雾，“这天儿要下大了，快回去吧，不然你那画本该遭殃了。”
我笑着点头，收起素描本往回走。
我的住处是弄堂深处的老洋房，二楼，隔壁住的是个叫陈默的男人。
他很少出门，每次见他都是深夜，穿着黑色风衣，戴着顶宽檐帽，脚步很轻，像怕吵醒弄堂里的老墙。
有次我半夜起来倒水，看见他站在阳台抽烟，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，烟蒂的火光在黑暗里一闪一闪，像颗孤独的星。
今天走到门口，我却发现陈默家的门虚掩着，留着条缝。
按理说，他出门从来都会把门锁得严严实实，连门环上的铜绿都擦得发亮。
我犹豫了一下，轻轻推了推门，“陈先生？
你在家吗？”
没人应答。
屋里的灯没开，只有窗外的雨丝透进来，在地板上织出斑驳的光。
我走进去，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——不是霉味，是淡淡的消毒水味，还混着点铁锈的腥气。
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个打开的笔记本，上面画着奇怪的符号，像迷宫，又像某种密码。
笔记本旁边，放着一杯没喝完的咖啡，已经凉透了，杯壁上凝着水珠。
我走到阳台，看见晾衣绳上挂着件黑色风衣，衣角还在滴水，可陈默却不见踪影。
阳台的角落里，有个打翻的花盆，泥土撒了一地，泥土里埋着个小小的金属盒，盒盖开着，里面是空的。
“你在这里做什么？”
突然传来个冷冽的声音，我吓了一跳，回头看见个穿警服的男人站在门口，肩宽腿长，眉眼锋利，像把没出鞘的刀。
他手里拿着个证件，“我是市刑侦队的陆沉，接到报案，说这里有人失踪。”
我愣了愣，“报案？
谁报的案？”
“匿名电话，”陆沉走进来，目光扫过客厅，最后落在茶几上的笔记本上，“你是他的邻居？
叫什么名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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