庶妹柳青瑶抽中河伯婚签，转身锁进阁楼哭得肝肠寸断。
当晚，我指腹为婚的钦天监监正霍凛，将我堵在佛堂。
“你与青瑶同八字，她命盘有缺，你的命格注定为她承受病痛。”
“如今她不可嫁予河伯，这桩神婚自然也该由你来承接。”
我想起这些年来无端的病痛，指尖寸寸冰凉。
“若河伯不中意，我便娶你为正妻。”他冷冷道，“但我也会迎青瑶为平妻，稳固你们的命格，此乃天意。”
随后，他掏出一枚玉佩。
“这是避水符，配合龟息诀能撑七日，我自会救你。”
我死死盯着他：“可你算过我命中忌水，若入洛水必定暴毙！”
他眼中最后一丝温度尽数褪去，厉声道：
“命数由我推演，自有破解之法！青瑶有难，你竟只顾惜自己性命？”
“青宓，别逼我。我既为监正，便有一百种法子让你下水！”
我盯着那枚玉佩，笑出声来。
“好，我去。”
“只是你最好祈祷沉下去的那个我，永远别再浮上来！”
……
“你要去哪里？”
我转身欲走，霍凛用力拽住我手腕，几乎要将我骨头捏碎。
“自然是回房准备，明日好准时入水。”我用力甩开他的手，“监正大人不是说了，这是天意？”
话音刚落，不远处的阁楼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柳青瑶踉跄着走出来，脸色苍白如纸。
“姐姐，你说什么？你要代我嫁河伯？”她扶着门框，泪水盈眶。
“不行！你与霍郎有婚约在身，怎能因我涉险？”
柳青瑶抓着霍凛衣袖哭道：“霍郎！姐姐从小就怕水，您怎能让她冒险？”
霍凛柔声安抚她，冷冷看向我：“青宓水性极好，你不必担心。”
我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我确实水性极好。
就因为他曾说，监正夫人必须精通水火之术。
于是我每日卯时便下冰湖练习闭气，冬日里手脚冻得失去知觉。
但他也说过，我命中最忌“洛”字，入洛水必定暴毙！
“姐姐，”柳青瑶挣脱霍凛，“不如青瑶陪你一起？好歹也有个照应。”
霍凛脸色骤变：“胡闹！你体内寒毒未清，一旦入水必死无疑！”
“那又如何？”柳青瑶擦拭眼泪，“姐姐能为百姓献身，我为何不能？”
她这话说得大义凛然，周围的下人们纷纷露出钦佩的神色。
霍凛沉默片刻，看向我的目光更加冷硬：“青宓，嫁予河伯是你的荣耀。你该感激青瑶愿意让你代替，而不是在这里怨天尤人！”
我明白了，这不是商量，他是逼我感恩戴德。
“不必。”我淡淡道，“我一个人去便是。”
柳青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，立刻又委屈地低下头。
“姐姐是怪青瑶多嘴了？”
“也是，姐姐素来精通数术，擅长水性，哪用得着我这个累赘。”
她抹了抹眼泪，声音越来越小：“只是姐姐，青瑶知你心中不快，可有些事真的是命中注定。”
“你若要怨，就怨老天爷吧。霍郎他也是没办法。“
周围的下人窃窃私语，看我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指责。
这时管家匆匆走来，躬身道：“霍大人，钦天监的几位大人已在前厅等候，说是要商议明日祭河的流程。“
霍凛点点头，扶着柳青瑶往前厅走去。
临走前，柳青瑶回头看了我一眼，眼中满是得意的笑。
我站在原地，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。
从十岁定亲至今，整整八年。
为了配得上监正夫人的身份，我苦学星象、卜算、五行之术。
为了不让他在外人面前丢脸，我放弃了所有闺阁女子该有的娇气。
可到头来，我所有的努力，都抵不过柳青瑶的扭捏作态。
这时，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“小姐！小姐！”侍女跑了进来。
“霍大人说，为防意外，让您今晚就搬去钦天监居住，明日一早便启程！”
我一愣。
他这是怕我跑了？
可是，我为何要跑？
旁人只知祭河可怖，我却在古秘本中记载，河伯并非恶神。
如此，这洛水我还真非去不可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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