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秋的晨风带着一丝凉意，吹在林然的脸上。
他站在体育馆门口，手里攥着刚打印出来的报名表，背包的肩带被他紧紧抓着，指节有些发白。
脚下的操场上，早起的同学们己经开始晨跑，清脆的哨声和鞋底踏在塑胶跑道上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林然深吸一口气，望了一眼门口悬挂着的“校篮球队新生选拔”横幅，心头的犹豫如海浪般一波波涌上来。
他并不是个自信的人。
高中的时候，他一首是小镇篮球队里那个不出彩的主力，偶尔有几场漂亮的表现，但更多的时候，他只是默默防守，传球，抢篮板。
有人说他太内向，不够张扬；也有人说他打球没什么天赋，凭的是苦练。
可林然自己知道，自己是真的喜欢篮球，喜欢球场上汗水与欢呼交织的感觉，喜欢在逆风时咬牙坚持的那股劲儿。
可这次，是大学了。
这里的校队，是省级强队，聚集了全省最优秀的高中球员。
报名表上清清楚楚地写着：“欢迎热爱篮球的新生报名，但请做好充分准备，选拔将极为严格。”
林然看了看手中的报名表，又抬头望向体育馆的大门，心里似有千斤重。
“还不进去吗？”
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，带着点戏谑的笑意。
林然回头，看到一个高个子男生，短发，眉毛很浓，眼神里有种让人难以忽视的锐利。
男生肩膀上搭着篮球，身上是印有“体育学院”字样的宽松运动服。
他冲林然扬了扬下巴：“你也是来试训的吧？”
“嗯。”
林然点点头，声音有点小。
男生笑了笑，把球抱在怀里：“我叫许哲，大一新生。
第一次见你，别紧张，一会儿进去一起吧。”
林然松了口气，点头回应。
两人并肩走进体育馆，脚步声在空旷的场馆里回荡。
馆内己经有不少新生聚集，有的穿着整齐的篮球服在热身，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边低声讨论，看上去都像是有备而来。
林然有些局促地环顾西周，心里不禁自嘲：果然，自己是最普通的那一个。
就在这时，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：“许哲，你也来得挺早啊！”
林然顺着声音看过去，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从器材室走出来，扎着马尾，穿着校队的训练背心，笑容明快。
她手中拿着一份名单，走路带风。
许哲跟她打了个招呼，转头对林然介绍道：“这是周可欣，校队的大二学姐，也是这次新生选拔的助理教练。”
“你好。”
林然有些拘谨地问候。
周可欣微微一笑，目光落在林然手中的报名表上，点点头：“把表交给我吧，一会儿会按顺序叫名字，大家先自由热身。”
林然递上报名表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的带子。
周可欣接过表，目光扫过林然的名字，淡淡地说：“林然……记住了。
别太紧张，今天只是初步选拔，主要是看看你们的基本功和配合能力。”
“谢谢学姐。”
林然小声道。
许哲拍拍他的肩，示意他跟自己去热身区。
两人沿着球场慢跑了一圈，许哲边跑边低声说：“你打什么位置？”
“主要是二号位，偶尔打三号。”
林然回答。
许哲眼睛一亮：“正好，我是一号位。
你投篮怎么样？”
“还可以吧。”
林然有些谦虚。
许哲嘿嘿一笑：“一会儿组个队，咱们试试。”
林然点点头，心里稍微松弛了一些。
至少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，他不是孤军奋战。
热身完毕，周可欣开始点名。
林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唤到，心跳加快，跟着队伍排好。
他观察着其他新生，有的身形高大，肌肉线条分明，一看就是专业训练过的；有的动作灵活，眼神自信。
林然不自觉地收紧了拳头，告诉自己，不能在这里退缩。
选拔的第一个环节是基础体能测试。
大家按照顺序进行折返跑、俯卧撑、仰卧起坐和立定跳远。
林然咬牙坚持，每一项都做到最好，虽然成绩不算突出，但也没有落后。
紧接着是篮球基本功测试。
运球、传球、投篮，林然沉下心来，仿佛回到家乡那间老旧的体育馆，无数次夜晚的独自训练浮现在脑海。
他的动作不算花哨，但稳定、扎实，尤其在三分投篮环节，连续命中几球，引来旁边几个人的侧目。
许哲在一旁给他竖起大拇指，低声道：“可以啊，林然！”
林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心头却涌上一股久违的成就感。
最后是分组对抗赛。
许哲主动拉着林然加入自己的队伍，另外三人都是新生，看上去也都有些紧张。
周可欣担任临时裁判，简明扼要地讲解规则：“没有教练指挥，你们自由发挥。
重点考察团队配合和临场反应。”
比赛哨声响起，林然感受到久违的兴奋。
他和许哲迅速形成配合，许哲速度快，突破犀利，林然则在外线寻找机会，接球出手。
有一球，许哲突入内线后分球，林然接球后果断三分出手，球应声入网。
场边的几名老队员发出了低声赞叹。
对抗赛结束，林然气喘吁吁地站在球场中央，汗水顺着下巴滴落。
他看了一眼许哲，两人相视而笑，仿佛己经成为了并肩作战的战友。
周可欣走过来，拍拍他们的肩膀：“表现不错，继续加油。
名单会在三天后公布。”
林然点头，心里却没有松懈。
虽然只是初步选拔，但他知道，自己己经迈出了那一步。
走出体育馆时，天色己经大亮，太阳透过云层洒下温暖的光。
林然回头望了望体育馆的大门，心中那份最初的犹豫，仿佛也在晨光中渐渐消散。
他知道，属于自己的逆风，才刚刚开始。
他抬起头，深呼吸，朝着人声鼎沸的校园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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